听得这翠微山,界主的肉在疼,心都在泣血
他看了看仙风道骨,气势逼人的翠微山之人
又看了看正在研究麒麟梯的楚月
同样的金眸,不同的人生
更别提
他还以为自己的公主,会是翠微山仙人的徒儿
哪知是个凡人之道的归墟境
界主的心情甚是复杂,可以说是欲哭无泪
殿上四座八方的人,见界主目光冷凝,神情严肃,端的是不怒自威,还以为界主正在思考海神界的江山社稷等首要事情,内心不由钦佩之
“金眸黑袍,这位应当是翠微山三万年来实力最好的凡人道,萧憩了”
骨武殿主支着下颌,饶有兴味,笑意在妖异的眼底,带起了一阵微澜,“这下,可精彩了”
当下的海神界,萧憩也好,叶楚月也罢,都是凡人之道的佼佼者
而麒麟梯的万象审判,便针对凡人之道
高台之上的无上殿长老和大炎城世家,都被这一幕所吸引
钱康寿若有所思,“这萧憩和叶楚月有所不同,胜算大些”
“钱兄所言甚是”陆家主点点头,赞同道:“萧憩的母亲,是翠微山的仙人,天资之好,惊动了当时的总执法处,共有三支执法队,请她去上界
然而,其母亲,爱上了麒麟罪兽,与之相爱,甚至诞下了萧憩”
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一世,惊诧两界
麒麟罪兽,关押在虚妄山的罚罪之渊
罚罪之渊,都是些罪兽
萧憩之母萧金翎,被翠微山派去镇守罚罪之渊
却不想因此与麒麟罪兽相识相知相爱
诞下萧憩的那日
最有仙道天赋的萧金翎,亡故在小河畔
“萧憩是罕见的半魔”
姬家主放在琉璃桌面的长指有节奏地敲动了两声,目光悠远,望向了渐行渐近的翠微山众弟子
“正因是半魔,他的凡人之道,和叶楚月、夜罂之流的凡人之道才截然不同
他历经十几载,褪去骨血所带的罪恶和麒麟魔气,才成为了凡人
像萧憩这般锲而不舍的坚韧之人,凡人之道只是他的根基,他日后的仙道天赋,恐怕会比母亲更加出色”
姬家主说话之际,翠微山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符文传送阵的上方
同时
烈马驰骋,自外围的通道口而来
来者,正是城主府的两兄弟
与楚月打过照面的炎如墨、炎枭让人以及城主府浩浩荡荡且红红火火的仪仗队
以炎家兄弟为中心,身后和头顶,青龙载着大炎城历练在外的天才归来,还有青年御剑飞行,白袍如雪,眉目似霜,都是风华绝代的年轻修行者
“他们,回来了!”
陆靑激动不已,险些掐了把大腿
钱玉瑶杏眸远望,微微亮
“阿姐,是阿姐”陆靑的情绪,宛若热锅上沸腾的水,颇有些得意洋洋之色
陆瑗惊艳道:“看来,阿姐又强了呢”
陆佳人,陆家的大小姐
是陆家上下,最引以为傲的存在
此刻,陆佳人立在苍龙的脊背
苍龙通体晶莹,龙鳞折射的光,照耀在陆佳人的眼的面庞,有着极强的压迫感,仿若是谪仙人和堕魔者的结合体
陆靑阴狠地看了眼楚月
前仇旧恨,所有的账涌上头颅
愤怒滔天的他,恨不得立刻和叶楚月宣战,倾陆家全族之力,也要此人不得好死
他陆靑,自小到大,从来没栽过跟头,受过这般大的委屈
而这些,都是拜叶楚月所赐
心中痛恨难耐,都已经无法站立在原地,巴不得去到大姐面前诉说连日来的屈辱,还要控诉陆猛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不三不四之人还要和父亲断绝关系不相往来
阵光烈烈
囚车血腥
炽烈的日光下,炙热无比的蓝雪姬,看到了陆靑的愤恨,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陆靑作为秦家军的关系户,原是因为太过于年轻,只在秦家军内走个过场,历练半年
那日——
秦轴轴派陆靑去花自怜阁打家劫舍,吆喝恐吓,原也是她事先侧面指点的功劳
为的,就是陆家和叶楚月,势不两立,宛若水火不相容
最后,成为不死不休,跗骨之蛆般的仇恨
如今看来,她的杰作,略有成效
陆佳人出现的霎时,直接看向了陆猛
陆猛下意识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如被血脉压制
“陆猛,你出息了”
陆佳人眸光冷冽,嗤笑:“爹不该把你的琴给封了,你不该玩刀,应当继续玩你的琴去弹出风尘之音”
琴道,乃是陆猛的启蒙道法
他虽生来强壮魁梧,但有一颗绕指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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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月吟诗
在初雪的日子里,弹奏出动人的天籁之音
陆猛的琴音,过于柔和,被陆家主禁止修习,逼迫他去修炼刀法
“蛮横王霸的刀法,才是男人该具备的,而不是卖弄风骚的琴音你若弹出杀音,便也罢了,春风秋月的琴音,是风尘之地才该有的东西你是陆家的儿子,不是风尘里的娼妇”
哪怕过去很多年,垂垂老矣拄拐杨柳树下,陆猛也绝不会忘记父亲当年所说的暴戾狠话
从那以后,陆猛不能再碰琴,只有刀法练得血肉翻开,过了父亲和阿姐的那一关,才能远观一下自己的琴
直到他跟在叶楚月的身边,父亲忍无可忍,把琴砸毁了
陆猛双手握拳,眼睛通红
他自小的刀法,是眼前这位阿姐教的
“陆猛,我作为长姐,有责任,有重担我给你机会,从现在起,当众发誓,远离该远离的人,老死不相往来,再回陆家,你还是我的弟弟”陆佳人冷声道
楚月拧了拧眉
陆猛之事,放在洪荒三界,不管哪一界,都属于离经叛道不容于世的性质
她还是不愿陆猛难做
且不论何时,都把陆猛当成自己人
“陆……”
“抱歉,长姐,我不适合陆家”
陆猛直截了当道:“君子堂主,一诺既出,驷马难追我不想做背信弃义的小人,也不远做虚伪假义的伪君子”
他陆猛,一言九鼎真君子!